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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 09, 2011

[謊HOAX] 迷走神經(黑催)

原作出處→http://www.wretch.cc/blog/sagu39585/34757768
※閱讀前請注意:催為年下,其餘設定基本上沒改。



  今天的他比起平常還要沒精神。
  我的同居人兼直屬學弟,小我一歲,像是漫畫裡跳出來的人物一樣開朗直率、朋友很多、長相帥氣,名字叫催。

  催在午休時段拖著我上頂樓,他很難得的忘記拿便當,虧我還做了他最愛吃的甜蛋捲。
  催帶著稍嫌困窘的神情抓皺我的制服。

  「黑野你知道了嗎?」
  「哈?我要知道什麼?」我皺起眉,被催糊裡糊塗的發言弄傻了。

  「就是……」催欲言又止,張嘴欲言,又把話語吞回咽喉:「算了,沒事,抱歉,我有些昏頭了,如果你還不知道就好。」

  催一股腦的道歉之後喊著餓就衝下樓拿便當,我站在冷颼颼的天台上愣愣地目送他的背影,隱隱約約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時間回到上個星期。

  迷走神經(Vagus nerve):是第十對腦神經,故亦稱第十對腦神經(tenth cranial nerve), 編號X。
  教科書上的字密密麻麻宛如六零年代的電報。
  我托著腮雙眼無神的盯著教室黑板,生物課,像大悲咒,從地球誕生扯到植物生理,呼吸協定到心跳頻率,像是現在講師天花亂墜的就是控制人體消化及呼吸的神經之一。

  「遠比意識還要更早就行動的,叫作本能,迷走神經同時也支配著人類的本能行為。」
  包含呼吸、心跳、流汗、分泌唾液。
  因為不是人『自己』控制得了的,就被本能二字用紅筆圈起來當作正確答案。

  我百無聊賴的坐在位置上,等待下課鐘響,像每個到學校報到的人一樣倒數大考將至的期限,跑圖書館和K書中心,把課本當JUMP讀,每個細節都不放過,高三生的生活。
  打了一個哈欠,在教師閉上雙唇時,下課鐘聲敲響。


  「黑──野──學──長!」下課不過三分鐘就有人繃繃跳跳從二年級校舍衝來,在教室門外大叫,英文動詞是Shouting。

  精神永遠飽滿的催靠在窗台上拎著便當朝我打招呼,於是在全班少女的目光洗禮之下我抓著便當盒走出教室,表情比平時還要凶狠異常。
  催很顯眼,無論是性格還是外表,相形之下我就樸素多了(而且表情還像殺人犯)。
  「催你真的很吵。」
  「哎?你這樣讓我好受傷哦,學長。」
  「……靠你只有這種時候才叫我學長。」


  催興奮一跳當三步用跑上樓梯,本來有想過在教室吃飯的我們後來都因畫面感太微妙而妥協,兩年來就在天台用餐。
  因為某些因素我現在寄住在催家,久了自然也就熟了,只要催的母親一忙午餐的便當就是我來做,不知不覺就養成催和我一起吃午飯的習慣。

  「剛剛在上什麼課啊?」
  席地而坐的催迫不及待的拆開便當,岩燒海苔和柴魚炒飯,花椰菜跟甜蛋捲。
  「生物,超級無聊。」
  「該不會是那個號稱大悲咒的大槻上的吧?」
  我點頭。
  然後催爆笑。

  「沒良心的去死!」
  「哎唷真的很好笑嘛、還好我們班的生物是給西園寺老師教,至少還算個美人!」
  「不准在學長的面前炫耀!西園寺老師可是有D罩杯的珍寶啊!」我扼腕,淚目。
  「原來黑野喜歡大胸部的女人?」
  「我想只要是男人都喜歡?」
  我看催一眼,他扁扁嘴,搔臉笑了笑沒回答我。
  「那你喜歡貧乳?」

  盯著催怪異的表情我瞇起眼。
  什麼時候這小子喜歡貧乳了?在他房間可是連半本PLAY BOY都沒出現過啊?

  催咬一口甜蛋捲,傻笑:「嘛,算是吧?」
  「什麼跟什麼啊?」我失笑推了他肩膀一下,接著話題又從女人扯開,像是PSP新發售的遊戲和明日午餐的內容。

  突然天台的門被推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我倆回頭一看才發現是催隔壁班的女孩子,意圖明顯的走向我們,跟我借走催。
  我坐在原地偷瞄那兩個人在樓梯間的動靜,雖然不是很道德還是偷聽了,不出我所料是來告白的,大概是想趁人最少的時機近水樓台先得月。

  我竊笑出聲。
  不錯啊這個可是貧乳耶!應該蠻對催胃口的?

  「抱歉,我不能跟你交往……」
  「為什麼?因為你有喜歡的人?」
  「不是,我沒有喜歡的人,但是不行,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請你死心吧。」催的話語那麼遲疑又堅定得可以。

  我彷彿可以想像得到少女咬著手帕淚奔跑下樓梯找姊妹淘們哭訴的場景,佯裝淡定的坐回位置上心不在焉的咬著花椰菜,努力要自己千萬不能笑出來。
  催走回來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拿起便當盒繼續吃飯。

  「真不愧是萬人迷嘛?」
  「哈哈。」催乾笑。
  「剛剛那妹妹是貧乳,難道不合你菜?」
  催崩潰皺眉:「那是黑野你沒看到,她鼻毛超長的,比英法跨海大橋還長!我不要跟鼻毛長的女人交往啊!」

  我捧腹大笑。
  這學弟死沒良心!一邊咒罵一邊爆笑。

  又東扯西扯聊些沒營養的東西直到飯盒告罄,見午休時段也差不多了我倆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人,催走在我前面,樓梯間迴盪皮鞋磨擦水泥地的聲音,靜得有些古怪。
  我才想開口打破沉默催就停下腳步,瞬間戛然而止的腳步聲也沉靜。

  「學長,其實我啊,是   喔。」

  催沒有回頭,說完話後就往下走。
  樓梯間繼續單調的迴響著腳步聲。
  我不知道背對著我的催究竟露出怎樣的表情,只曉得我驚訝的凝視了他的背影數秒,其實什麼也沒多想,也沒什麼反應,就把樓梯走完。


※※※


  難道是上個星期他跟我說的事嗎?
  我在座位上從書包拿出生物課本苦思冥想,整個午休催的態度都有點奇怪,問他也只會擺手說沒事,由於他實在太沒精神到讓我受不了,所以才那麼苦惱。

  平時笑容跳樓大拍賣的傢伙這麼頹喪到底是發生什麼事?難道是那個鼻毛妹被拒絕後心生怨恨把鼻毛放在催的鞋櫃嗎?

  翻開生物課本,我決定下課之後去安慰一下被鼻毛惡整的催。
  坐我旁邊的渡邊突然拍拍我的肩,一臉怪模怪樣,趁著生物老師還沒進教室前找我咬耳朵。

  「黑野你知道那件事了嗎?」
  「啥傳聞?」
  「就是有關催的那個啊!」
  「哪個?鼻毛?」
  「不是啦!什麼鼻毛,現在大家都在傳催他是同性戀!」
  「喔……啊?慢著,你說什麼?」

  渡邊十足八卦、鉅細靡遺地將今天早上從二年級開始散播的第一手消息通通告訴我,說是催的同班同學發現他的手機裡全是  我的照片,包含睡覺時的、早上起床刷牙的、吃晚餐的、看電視時的我,於是同性戀的謠言如火如荼的展開了。
  我嗯嗯嗯的聽著,每到一個段落就嗯一聲,渡邊似乎很期待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般目不轉睛的盯著我。

  「黑野你有什麼感覺?」
  「呃,沒有感覺。」
  「不會覺得有點不舒服嗎?催可是跟你住在一起的人耶!」
  「喔,跟我住在一起拍我的照片很正常吧,我手機裡也有催用鼻孔吃泡麵的照片啊?」
  渡邊表情複雜的凝視我幾秒,接著生物老師極其不懂得解讀氣氛的拉開教室門,於是班長聽話地喊了起立立正敬禮。

  腦袋裡有些鬧哄哄的,好像有什麼在沸騰,是什麼樣的東西『意識』卻解釋不來,放棄理解的我還是決定乖乖聽大悲咒助眠。
  反正終於搞清楚催古怪的原因是什麼,所以放心了。

  其實我也覺得自己該有意外之感的,該驚慌該失措,可惜我沒有,好像呼吸這樣自然,當催走下樓梯向我坦承他其實是個同性戀一樣。

  所以呢,那又怎樣?同性戀有比鼻毛還可怕嗎?




  等到起床之後我才發現放學了。
  從生物課一路睡到放學我還真是神人,不禁讚嘆自己的睡功了得,整理書包打算今晚跑趟圖書館拉催一起讀書,車水馬龍的長廊擠滿背著學生包討論待會兒要去哪的人,信步走向二年級校舍,跟校門比起來十分空蕩的校舍,影子被夕陽拉得好斜好斜。

  我走進催的教室才發現他不在,剩下幾個值日生在打掃教室,想著會不會是剛才走過來的路上和催錯過了,轉身想走又被學妹攔下:「黑野學長!請等一下!」
  「嗯?」
  「你是來找催的沒錯吧?」
  「是啊,他人呢?」
  學妹們面面相覷一眼,忐忐忑忑的望我:「學長,請問催是同性戀的傳言是真的嗎?」

  我皺起眉,不覺得這跟催的去向有何干,而學妹們一副『不回答我就不告訴你』的囂張模樣,我無奈得嘆氣,總覺得八卦這東西有時候還真麻煩。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催是不是同性戀對你們而言很重要嗎?難道是同性戀他就不是催嗎?」
  被我問得瞠目結舌的學妹支支吾吾,回答半天沒有一個字。
  「你們真的很無聊。」我從口袋掏出手機,翻出催吃泡麵的蠢照片,放到學妹面前:「現在怎麼,我手機裡也有催的照片,你要不要說我是同性戀啊?」

  學妹們見催在照片裡的白癡模樣忍不住失笑,憋笑到抖著肩膀跟我道歉,說催在放學後人就不見,可能是去找我在路上錯過了。
  我點頭,腳步很快挪動,離開紛紛嚷嚷的二年級校舍。



  「哈哈哈哈!」
  走到一半還沒到教室,不遠處的長廊傳來粗曠的笑聲:「催還真有你的啊!」
  聽見關鍵詞立刻停下腳步的我靠近聲源,才發現是催和幾個三年級的,都是放學留下來練習,運動社團的人。

  「黑野那種你也喜歡?長得這麼兇惡耶!」
  催背對我,我只看得見幾個三年級抱持著看好戲的心態和神情調侃他。
  「小小年紀就出櫃還真是了得啊!哈哈哈哈哈!」

  催握著拳頭,沒有回話,蓄勢待發。
  而我在意識到之前,拳頭就揮出去了。

  迷走神經(Vagus nerve):是第十對腦神經,故亦稱第十對腦神經(tenth cranial nerve),編號X。
  當人情緒激動時,當人無法控制自己時,當『意識』都來不及反應時,所做出的行為就叫本能,在我揍到指節發疼時才看見催一臉驚呆的望著我騎到人高馬大的籃球社員身上揍爛他的鼻樑。

  而我竟不曉得自己是為了哪句話動手的。


※※※


  催和我傷痕累累的從保健室出發回家。
  理所當然的打輸了,還輸得悽慘無比。

  一路上催都沒有說話,我被蹂躪到發腫的下顎痛到讓我說不出話來,天色漸暗的街道已經看不見夕陽的暖色餘暉,剩下由澄至紫的天光,透明的紫紅色雲霞。
  雖然全身上下痛到想要跳樓不過心情倒蠻舒暢的,讀那麼多天悶書總該有個管道發洩。

  「尼欣情豪點呃嗎?」我張合雙唇,下顎不聽話的顫抖。
  催看我一眼,點頭微笑:「爽爆了。」
  「企死,偶粉痛欸。」說話宛如中學二年級沒畢業的腔調般讓我實在不想再開口。
  催依然無良的針對我的怪腔怪調爆笑。

  「是說,黑野你幹嘛動手啊?又不關你的事。」
  「偶也想豬道豪嗎?」
  「那你應該知道傳聞了吧?」
  「嗯,豬道啊。」
  「不覺得噁心?」
  「味捨麼會?」

  「你可是被人傳說我喜歡你喔,這樣你也一樣嗎?」
  彷彿試探般,催停下腳步看我。
  我停下來回頭看他,與催四目交對,下顎還是該死的痛。

  「尼豬道捨麼叫『迷走神經』嗎?」
  「不知道。」催歪頭,困惑。
  「素倫類第十對交感神經,最長的一條,偶也噗曉得為何要揍他們,偶只曉得,我心疼尼被嘲笑。」

  催聽見心疼二字,瞪大雙眼:「哎?」
  「因為偶無法解釋,縮以,就當成素迷走神經造成的本能吧。」

  我又痛又遜的講完,然後笑了。
  催呆滯幾秒,跟著笑了。

  回去的路上還是如同往昔,討論明天午餐的菜單、遊戲破到第幾關,一個不小心就忘記要拉催一起去圖書館的計畫。
  我瞄向身旁的催,眨巴眨巴,抿了一下唇角。

  不過,我承認在那瞬間我稍稍動搖了。
  當聽見『喜歡』這個詞。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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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如果分成三種階段就是含苞待放,情竇初開,開花結果。
那麼這篇是在含苞待放的地方了。

究竟催喜不喜歡黑野這點不得而知,可是黑野倒是呈現含苞待放的狀態。

迷走神經是我上生物課以來就好想寫的題目,終於可以寫了真~開~心!
如果催是年下受感覺也好可愛!忠犬受也好可愛!
我好喜歡催叫黑野學長的時候,感覺真可愛!←催廚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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