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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 12, 2011

[柳月組] Rain or shine - act.53

Rain Or Shine.
Act. 53


  失去過再來懂得珍惜,對於藤原柳來說那真是最差勁的人生哲理。
  而是在學會珍惜之前說什麼都不能失去。
  就算不懂珍惜,再怎麼笨拙都不能放手。

  他承認自己愚鈍的不得了,他不明白什麼少女心、更不明白到底什麼叫戀愛,他甚至不懂,不懂古屋上月的心。
  明明就知道古屋上月很膽小很糊塗愛迷路更愛胡思亂想。
  明明知道古屋上月看起來的粗枝大葉其實是纖細敏感到叫人不敢置信的地步。
  那個時候又怎麼會說出那些沒大腦的話來傷害他、使他不安,難道自己就不能用更委婉的方式好好說話嗎?

  低著頭問話的古屋上月看上去顯然就是想掩飾情緒:『……你不希望我出現在這嗎?』拗著手指不讓藤原柳發現他內心有多麼不安,而他卻是現在回憶起來才發覺兩人交往幾星期罷了累積給他的寂寞竟是那麼那麼多。
  說對新年會好奇肯定充其量只是不成理由的藉口,或許古屋上月自己都沒意識到究竟他有多麼在乎藤原柳這個人。

  於是乎,藤原柳啊藤原柳你這殺千刀的。
  在連絡完古屋上月的家人,等到埔月鈴子抵達醫院後,藤原柳用最差勁的藉口離開了病房,在心裡頭罵了自己無數次的窩囊。



  單間的普通病房充斥著消毒水的氣味,即使戴著口罩的還是聞得出那濃濃的藥味。
  才剛出院沒幾天古屋上月又住到裡頭,他勢必要感嘆自己怎麼和白衣天使這麼有緣,可不要哪天住進來反倒自己成了天使。
  睡得昏沉沉的腦袋緩緩恢復意識,雖然還暈浪浪的但至少睜開眼能看得見東西了。

  麻醉逐漸退了藥效,醒來後古屋上月還來不及說話就先痛了個七葷八素:「嗚咿痛痛痛痛痛──我的腰好痛!」雖說只是被子彈擦過但對古屋上月這種平時連體育課都嫌麻煩的人而言還是個大創傷。
  覺得自己最近老住醫院的古屋上月此刻真希望能別再看見那潔白的天花板。

  「上月!你醒了?」坐在一旁忙著將蘋果削成青蛙形狀的埔月鈴子驚喜的抬頭望。
  不敢亂動的古屋上月深怕自己隨意一動傷口會疼得厲害,定睛看向埔月鈴子,眨巴眨巴的望著她:「……母親怎麼會在這?」
  連忙放下水果刀的埔月鈴子急著將蘋果擺盤,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為臉上毫無血色的古屋上月餵口水,讓他吃下醫師吩咐的藥。

  「我是接到藤原君的電話才來的。」
  不過再之後那通是警察打來的就是了……

  埔月鈴子沒說,事情錯縱複雜的她得先釐清情況才能決定該先責備誰,凝視著小口小口喝水的古屋上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被對方這麼一問的古屋上月心虛的晃了一下手中的杯水,等到喝完半杯後他才支支吾吾的回答:「那個,說來話長……」
  「我有很多時間聽你慢慢說。」
  「……母親。」古屋上月皺眉,可憐兮兮的看著埔月鈴子。

  「不要撒嬌,我叫你說就說。」抽走古屋上月手裡的杯水,埔月鈴子沉下臉來。
  古屋上月低下頭,支吾其詞老半天;抬起頭想說些什麼,欲言又止再吞回去。
  埔月鈴子抿了嘴角一下:「跟藤原君絕對有關,對吧?」

  盯著益加心虛的古屋上月,埔月鈴子清楚得很,他家兒子沒膽對自己說謊。

  「關於藤原君,你是不是有什麼沒跟我說的?」
  「沒有,唔,……又好像有。」古屋上月掙扎著,他的危機意識告訴自己要是說出藤原柳其實是大企業和望族的繼承人這種事來似乎不太妥當。
  埔月鈴子無奈:「在電話中,藤原君都和我說了。」
  「哈?他說了什麼?」詫異得無以復加的古屋上月睜大眼簾。

  「你說呢?」挑著眉,埔月鈴子一臉審著犯人,語氣沉穩。

  還什麼你說。古屋上月把臉埋在棉被裡,被自家母親高招的套話技巧捕獲,一五一十的全告訴了埔月鈴子。
  「其實,藤原柳不是一般的高中生……」
  「嗯?」
  「其實,藤原柳他是藤原氏的繼承人……」
  「嗯嗯?」
  「其實,藤原柳他……是奧恩企業的繼承人。」說完,古屋上月無地自容的摀臉。
  「嗯,原來如此……什麼?奧恩企業?」

  抬頭起來正對埔月鈴子吃驚的表情,古屋上月有些納悶:「母親不是知道嗎?」
  「不,我不知道……」腦袋還跟不上現實的變化,雖然她知道藤原柳絕對不是一般家庭出生的孩子,但在藤原氏和奧恩企業的光環下成長這也未免?
  未免太不切實際。

  「上月,你是不是腦袋也跟著受傷了?媽媽要不要幫你安排腦部斷層……」
  古屋上月臉一黑:「才不是!母親請面對現實!我說的都是實話!」

  沉默了半晌,彷彿是要接受強加的現實般,埔月鈴子看往桌上那盤青蛙形狀的蘋果,叉了一片塞進古屋上月。
  「這件事,你就瞞了我這麼久?」
  「母親,可是這…也不是我想說就能說的事……對不起。」垂下眼簾,古屋上月咬著蘋果,不禁感到有些難過。

  埔月鈴子見狀,嘆了口氣,她就知道自家兒子那種性格。
  伸手揉揉古屋上月的頭,埔月鈴子柔聲開口:「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覺得這種事自己瞞著也不好受,畢竟有一個身分特殊的朋友相處起來應該不輕鬆吧?」
  「不輕鬆什麼的,倒不是因為這種事……」古屋上月還是憋著,要他怎麼說的出口其實不是友人是情人這種話來。

  「我不是指跟藤原君相處起來不輕鬆,當然,藤原君是個開朗的好孩子,我的意思是在你得知他的身分後,多多少少會感到壓力的。」

  聽完古屋上月沒回答,好像是被說中了,扁了扁嘴:「但那又不是藤原柳的錯。」
  「我可不是在責備藤原君哦?上月,媽媽的意思是當藤原君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即使他不願意,但是所要肩負的東西卻是在出生前就決定好了。」
  又戳了一塊蘋果,古屋上月默默吃著,時而應聲嗯。
  「明明就知道自己有哪些責任該承擔,可以預防的卻還是讓朋友碰上這種事,說真的,我有些生氣。」
  「……可是那也不是他願意的啊!」
  古屋上月難掩激動的回嘴,只見浦月鈴子愣了愣,沉著臉嘆氣。

  「要替別人袒護之前上月你自己的行為也有問題,先不說你瞞著我們藤原柳的身分這件事,光是晚上偷偷溜出去參加這種商業聚會你就不對,連邀請函都自己偷偷收著!」
  從櫃子裡拿出被弄得有些破爛的邀請函,埔月鈴子的臉色變得難看。

  看見邀請函,古屋上月倒抽口氣,沒有再回話。

  「……我沒有在罵你,我是擔心你,上月。」埔月鈴子主動握住古屋上月冰冷的手心,滿懷擔憂的開口:「因為你是我兒子我當然特別重視這件事,要是你和藤原君在一起老是受傷,我又怎麼能讓你們繼續來往下去。」
  古屋上月側過臉,緊抿著唇沒說話。
  埔月鈴子皺眉,實在不曉得該怎麼說服他。

  「上月,我沒有辦法不去介意藤原君的身分,畢竟他背後所牽涉的世界實在太複雜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盡量別再和藤原君來往。」浦月鈴子義正辭嚴的開口,語氣充滿不容置喙的意味。
  古屋上月回看母親嚴肅的神情,抿了一下嘴角。

  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種事。
  在一得知藤原柳的身分之後古屋上月想得沒有比別人少,會有危險、感到壓力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才不想去介意,他清楚這樣的自己很任性,但卻沒有辦法。
  比起這些那些,讓他最沒有辦法接受的事情就是自己會因為這樣而失去藤原柳。

  他還很年輕,他才十六歲,什麼大人的世界他還不想去懂。
  就只是單純的愛著那個人。
  不管他的身份是繼承人也好平凡的高中生也罷,他愛上的就是個玩世不恭性格開朗髒話不離口的藤原柳,除此之外誰也不是。
  就是因為他還年輕,才能如此青澀灼熱的愛著。
  而這種事,大人們又怎麼可能會懂……牽涉利益啊立場啊門當不當戶對不對這些事,就讓愛已經不再只是愛了。

  沒有藤原柳,就不會有現在的古屋上月。
  因為那個人說,他能接受他的全部,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對自己說出這種話來呢?

  全世界六十億人口,他愛上的就這麼一個藤原柳,如此一想,又叫古屋上月怎麼放得了手、怎麼疏遠得了。
  有人說先愛上的一方就是輸家。
  古屋上月就是輸得一蹋糊塗的那個人。

  「就算是這樣……」
  古屋上月很慢很慢的開口。
  「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沒有辦法放棄啊。」

  他的視線看得很遠很遠,古屋上月握著埔月鈴子的手,像握著那個不在這兒的誰。

  他才不要承認,他才不要再哭。
  古屋上月告訴自己,當他醒來時看見的人不是藤原柳時,那種失落感又該何去何從。
  他又不是為了他才醒來的……

  為什麼這個時候不在。
  為什麼這個時候,藤原柳會不在他身旁啊?

  古屋上月抽了抽鼻子,告訴自己沒什麼好哭的,哭什麼,我是男人耶。
  埔月鈴子只能心疼的撫摸古屋上月的頭,再沒辦法說什麼。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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