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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 23, 2011

[謊HOAX] 青空謳歌

謳歌



  禮堂右邊數來第二扇窗子破了好久總沒人去修、操場旁的樹共有六個鳥巢,每次走過都擔心又讓流彈炸了頭,還要被笑成了老頭的白毛,午休通過漫長的樓梯間延展開來的天台稍嫌舊了,零星壞損的鐵絲日復一日鏽上新的褐色。
  從那裏看過去的天空是青色的。

  澄澈透明、一望無際的青色。

  坐在旁邊那個不懂得掌握氣氛的傢伙總唱起流理流氣的歌,對流行偶像完全摸不著頭緒的你來說魔音傳腦了點。
  他笑著損你失禮,接著勾住你的肩膀強迫當個聽眾。

  「到底是什麼歌啊?」
  不耐煩的回頭看去,才發現那個人的臉靠你那麼近,纖長的眼睫毛讓陽光曬得發光。

  他瞇起眼笑得狡黠。





(高一)

  初次見面時催忘不了那個人的臉兇狠到令人忘記手上的NDS還在勇者鬥惡龍。

  緊皺的眉頭和被長長瀏海遮掩的眼睛發出強烈陰氣,好像光盯著就是犯罪,母親講了什麼完全進不了耳朵,總之等到催回過神,名為黑野看起來頗神似流氓的少年住在他家這事已塵埃落定。

  很快就接受現實的催跑進浴室檢查一下自己的樣子看起來還不算狼狽,梳過瀏海撥到一旁,手裡拿著勇者鬥惡龍的遊戲光碟片戰戰兢兢的踏進房裡。

  黑野乖巧的坐在房間一隅整理行李,雖然表情還是兇狠的可以,秉持既然都要同住一個屋簷底下了就得搞好關係的最高原則,催躡手躡腳的站到黑野身後,小力的拍了他的肩膀。

  「嗚哇!」被嚇得都跳了起來的黑野倒抽一口涼氣。
  抬起頭發現背後的人是催,來人彷彿也被自己嚇到般倒退兩步,表情驚愕。

  「呃,嗨,黑野。」催用遊戲片遮住半張臉,尷尬的打了聲招呼。
  嗨?黑野皺眉,沒搞懂催奇怪的招呼方式,基於禮貌還是點個頭。

  「請問有事嗎?」
  「那個,這個嘛……」
  黑野皺眉:「嗯?」

  催展現男人破罐子破摔的十足決心、豁出去似的將遊戲片推到黑野面前問:「黑野!一起玩這個吧!」

  回答卻是砰咚,一聲。
  催挑眉,是撞到什麼東西嗎?定睛一看後發覺自己手中的遊戲片不偏不倚的正中黑野的臉,發出響亮的撞擊聲。
  被打得措手不及的黑野攤在床邊,連聲痛都說不出來。


  驚覺自己做錯事的催叫出比黑野更為悲催的聲音,連忙衝去廁所拎幾條毛巾慌慌張張的道歉、慌慌張張的擦拭黑野人中間泊泊不停的鼻血,緊張到把梳好的髮型都抖亂。
  黑野始終沉默的望著催笨手笨腳的包紮和慘叫,好像受傷的人是他不是自己一樣,不知怎地起初踏進家門緊張到快吐的感覺煙消雲散。

  「噗。」
  「噗?」
  「……你真是個笨蛋。」失禮得笑到連肩膀都抖了起來,黑野停不下來,抓著毛巾堵住鼻孔大笑的景象怪異又好笑。

  絲毫不在意自己被初次見面的人罵了笨蛋,催盯著黑野訕笑的表情發呆。
  這個人也會笑啊?不對不對,是人本來就會笑,可是這傢伙笑起來還真不是普通好看耶?明明剛才還一臉像殺過人?

  催抿了一下嘴角,總覺得跟這個人可以處得很愉快嘛!於是一開始的忐忑全拋諸腦後,隨著黑野一起挑起唇線,催笑著伸出手:

  「再重新自我介紹一次,我叫催,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黑野看了催伸出來的手一眼,另一手捏著毛巾,帶點鼻音彆彆扭扭的握上去。

  「……喔,你好,不好意思要打擾一段時間了。」





(高二)

  「甜蛋捲。」

  催坐在黑野前頭將座椅往後轉,午休的鐘一響他露出正經八百的神情對著黑野沒頭沒腦的開口。

  「哈?」黑野皺眉,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我好想吃甜蛋捲喔……」
  「就算你用那種眼神看我也生不出甜蛋捲給你。」

  催煩人的用自動鉛筆在黑野的筆記本上畫下好幾個蛋捲,敢忙搶走筆記的黑野瞪向催一臉可憐兮兮貌,不吃到甜蛋捲則不方休,本想無視催的黑野打算先到學生福利社買中餐,抬頭一看發現某人天殺的用奇異筆在他桌面塗鴉,蛋捲和蛋捲。

  「催你找死嗎!」
  「我想吃啦……」噘嘴挑眉眨巴眨巴。
  「裝什麼可愛啊!」
  「黑野大人好兇哦我怕怕,人家只是想吃甜蛋捲而已嘛。」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的黑野終於學會什麼叫以暴制暴,伸手揍了催讓他痛到在地上打滾,然後在全班同學的注目下拖著攤在地上哀嚎的催出教室。

  「喂,我們該不該報警啊,催說不定會死掉耶?」緊張的同學們交頭接耳,目送催和黑野的身影漸行漸遠,還是沒有人敢報警。



  唰──一聲打開烹飪教室的門,黑野隨手將催丟到座位上,心不甘情不願的從教室裡的冰箱拿出蛋和奶油,反正偷用學校的東西都怪在催頭上就好了,沒安好心眼的黑野熱起平底鍋,從櫃子底下搬出砂糖。

  頭還悶著暈的催橫亙在木椅上好半晌才回神,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就看見黑野極其賢慧的拿著戳了奶油的長筷在熱鍋。
  感動得都要咬手帕防止熱淚落下來,催很難得的乖乖聽話坐在位子上等午餐弄好。

  和黑野相遇至今也快兩年了。
  一開始還覺得這個長得兇惡的人肯定不會好相處到哪裡去吧,等到熟識黑野後才知道什麼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反差大得都可以報上警署當詐欺了。
  和凶狠的外表迥然不同的細膩心思,意外的膽小和容易緊張,凡事總想太多的性格跟第一印象差之千里。

  黑野很溫柔。
  溫柔到有點懦弱那種,像現在對他的任性百依百順說不定只是覺得寄人籬下所以才這麼吞忍(雖然黑野自己也很任性),不過催還是喜歡對黑野撒嬌,好像這樣就能占有他久一點一樣。

  聞著微焦的奶香和蛋香,烹飪教室迴盪著甜甜的香氣,催目不轉睛地望著黑野熟練的為煎蛋翻面,整成漂亮的正方形,砂糖和水的比例是一比三,蛋總煎成鮮豔的金黃色。
  黑野的料理就跟他的人一樣,循規蹈矩從不馬虎。

  催淡淡笑了起來,輕聲地哼著歌。
  黑野抬頭望他,昏死的傢伙終於醒了?他從鼻頭哼氣,起鍋的蛋被捲成工整的四方形,接著切成方便入口的大小就完成了。

  「這是什麼歌?」除了演歌以外一竅不通的黑野隨口問。

  詫異於黑野的提問,催又哼了幾句,最後笑著答。

  「青空謳歌。」





(高三)


  升上高三後即使只是一句話都讓人心煩。
  升學輔導的課程最後黑野索性不上了,逕自翹到天台上找點靜謐,總比聽人絮絮叨叨好得多。

  穿過漫長的樓梯,無論過幾年這裡的樓梯間應該還是會髒得可以吧?揮去無以名之的惆悵黑野打開連接天台的門,空曠的風景在眼前展開。
  一開始說想來天台的人是催。
  即使老師們千交代萬交代天台萬萬去不得,聽完反而躍躍欲試的催一下課就拉著黑野朝天台的方向跑去,穿過漫漫校園讓灑下來的陽光曬到汗水淋漓,踩上髒兮兮的樓梯時兩人很有默契的一齊閉氣,就怕那麼多塵囂進了肺裡不乾淨。

  黑野熟稔的找到他們長久以來定居的位置坐下,在水塔的柱子下方,太陽照不到也不容易被走上來的人發現,鋪了外套躺在水泥地上,開始盯著天空發愣。

  一整片的青色。
  稀疏幾片白雲綴著,連接地平線的藍填滿虹膜,擦過去的色澤怎麼樣都是飽滿的青。

  是催的顏色。
  藍得不可思議就連在這樣的青色之下說謊都有困難,光是凝視就讓人目眩,清澈的湛藍。

  老是被催說想太多的黑野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只是該如何告訴催的頭緒沒有,左思右想還是沉默的黑野也思考過這樣自己是不是蠻殘忍的,隻字未提就決定離開那個家就算催再溫柔都會生氣吧?
  黑野蹙起眉,想來想去卻更煩悶了。


  「喂喂喂都在戰場前線了還翹課啊?」
  完全沒有注意到腳步聲的到來、黑野被催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得不輕。

  「……你想嚇死人嗎?」黑野狼狽的坐起來,瞪向同樣翹課的催。
  「沒有,雖然看你被嚇蠻有趣的啾咪。」
  「啾咪個屁!」

  催走到黑野附近,蹲低身子,張眼凝視黑野想到打結的眉心,忍不住伸手揉開它。
  被催沒頭沒腦的行為搞得慌亂起來的黑野立即抓住兩只在他臉上胡鬧的手,黑野困惑的看向催,而他擺了鬼臉以對。

  伸手揍了催一拳以消心頭之憤。
  可惡居然還為了這種白癡煩惱得要死我笨不笨啊!

  催挨了一顆爆栗卻大笑起來,黑野用『你有病嗎』的表情瞟催一眼,兩人不知不覺用肩靠肩的方式坐著,很有默契的對著蒼穹開始發呆。

  既然都翹了課也無事可做、乾脆唱起歌來的催心情愉悅。
  耳邊縈繞他不熟悉的流行樂,黑野萬分不樂意的當起聽眾,嫌難聽還要被搭著肩強迫洗腦。

  「到底是什麼歌啊?」
  不耐煩的回頭看去,才發現那個人的臉靠你那麼近,纖長的眼睫毛讓陽光曬得發光。

  他瞇起眼笑得狡黠,把歌繼續唱了下去。


  「我啊,能夠認識你,真是絕頂幸運──就在這青空之下。」


  正因為是你所以才覺得那麼高興、說不定這就是專屬於你的魔法,
  現在,唱著這首歌,屬於你的歌。


  青空謳歌。



  聽完歌後黑野把臉轉回去,不讓催發現他紅了鼻頭。
  偷偷把淚藏在眼眶底下那麼狼狽。

  可惡我真的是白癡,為了這種傢伙哭個屁啊。




FIN.

多了很多腦補的東西,阿頭對不起。
最喜歡催了!(笑)
然後黑野感覺很會下廚!所以我寫了!(吃屎)

最後阿頭說這不是BL、所以真的真的不是BL!我是用這樣的心情下去寫的!(爆)
好喜歡催噢!(你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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